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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凡的小南山”惊喜迭现
来源:   编辑:牛婷婷   2022-11-15 09:41:10

考古人员在现场提取和记录相关信息

我国北方迄今最早的  陶片(正反面)

小南山出土的玉玦

小南山遗址  出土的玉坠

黑龙江省博物馆收藏的桂叶形石矛

实习生 董馨潞 生活报记者 吴海鸥 薛宏莉

近日,黑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召开小南山玉器考古宣传工作启动视频会议,提出将以“中华玉文化起源地”为主题,加强小南山遗址考古发掘、研究阐释和宣传推广,真正让文物“活起来、火起来”。

小南山遗址曾入选中国考古界最高奖——“2019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这里出土了世界最早的成熟玉器组合,极大地推进了中华玉文化起源的研究。

从1958年发现文化遗物,到2015年至2021年连续6年深入发掘并取得重大成果,小南山遗址,总是在枯燥的考古工作中不断带给人们希望和惊喜,因此被考古人员称作“最调皮的遗址”。它,究竟藏着哪些故事?生活报记者就此采访了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赵永军、小南山项目负责人李有骞。

A

省博十大镇馆之宝之一

“桂叶形石矛”就出自“小南山”

游龙江,很多人都喜欢去黑龙江省博物馆逛逛,这里“藏”着十大镇馆之宝,其中一件新石器时代的“桂叶形石矛”就出自小南山遗址。它是远古石器中的“礼器”,是部落首领的标志物,属国家一级文物。据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赵永军介绍,就是由这件文物开始,揭开了小南山遗址“尘封的历史”。

小南山遗址于1958年发现,相传当时居住在饶河县的一位居民上山捡柴,无意间看到一个形状奇怪的“树叶”,便把它拿回来把玩。这是一个边缘锋利的石片,因为造型独特,这位居民非常喜欢,但玩久了失去兴趣,便把它扔在了一边。七年后,文物部门下乡走访时,文物专家在这位居民家意外看到了那片“树叶”,大家都惊呆了,直觉告诉他们,它来历不凡。后经考古专家论证,这是史前时期的文物,代表了古人石器制作技术的最高峰。随后,在这位居民的指引下,小南山遗址走进了文物专家和考古工作者的视野。这个石器也被捐赠收藏在黑龙江省博物馆里。

B

“玉”出惊天

将我国玉文化历史提前千年

小南山遗址曾在1971年、1980年和1991年做过小规模考古,出土了一些石器、陶器、骨器和玉器。2015年开始,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会同饶河县文物管理所展开新一轮考古发掘。彼时,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李有骞成了该项目的负责人。

李有骞研究员告诉记者,最初他们希望在小南山考古现场找到一万多年前的陶片、解决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的课题。“因为以往中国华北和东北地区发现的早期陶器十分零星,且年代不超过距今13000年,严重制约着东亚地区陶器起源和早期传播的研究,所以我们想在这方面做一些工作。”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轮考古发掘中,小南山遗址“以‘玉’惊天,举世瞩目”。资料显示:小南山遗址新出土包括玉玦、环、管、珠、扁珠、璧饰、锛形坠饰和玉斧等玉器100多件,种类丰富,经科学检测为距今9000年前的玉器,构成了迄今所知中国最早的玉文化组合面貌。“在这之前,我国玉器历史公认来源于距今8200年的辽西地区的兴隆洼文化遗址,小南山遗址把我国玉器的历史提前了将近1000年。”李有骞表示,尤其以玉玦为代表的这些玉器,对其后的东亚玉器文化研究将产生巨大的影响。“这些玉器上多见砂绳切割技术留下的痕迹,为世界最早。考古论断,在8000年前后,它们从小南山传至东北亚各地,开启了史前玉器革命的历程。”

C

五个时期文化遗存争相斗艳

半米地层“藏着”1.5万年历史

小南山遗址的亮点,不只是“玉”。它曾两次参与“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评选,第一次入围“2017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第二次入选“2019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被认为是目前在乌苏里江流域发现的最重要的多时期古代遗址。

据了解,从2015年开始,考古人员在小南山遗址半米左右的地层中,一共发现了跨度达15000余年的五个时期文化遗存。“第一期文化遗存,距今约17000—13000年,发现10000余件打制石器和珍贵的早期陶片,这与1980年在小南山南端山崖下发现的“猛犸象屠宰点”同时,展现出一幅一万多年前乌苏里江流域史前猎人活动的立体画面。第二期文化遗存,距今约9200—8600年,以土坑竖穴墓为代表,随葬石、玉、陶器,反映了当时成熟的丧葬制度和观念,在同时代非常罕见。第三期文化遗存约距今4700—4500年,是在我国境内首次发现具有明确层位关系的此类文化遗迹,扩展了该文化分布的南界。第四期和第五期文化遗存,分别属于西周中期和西汉时期。”李有骞说,这些文化遗存对研究古代社会组织、文化发展和社会状态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说明小南山地区一直以来都有人类活动,改变了一些人对这片土地“亘古荒原、渺无人烟”的认知,也印证了我国东北地区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是中华文明多元一体。

D

被考古人员称作“最调皮的遗址”

总是在枯燥中带给你惊喜……

“小南山”不大,南北只有1000米,东西只有400米,绕山走一周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但是,对考古人员来说,考古难度却不小。“五个时期的文化遗存‘压缩’在不到半米的地层下,我们如同翻阅一本被压得很实的古书,每一页都很薄,需要一层层抽丝剥茧,这个过程非常难。”李有骞说,尤其是对小南山9000年前墓葬进行考古,因为顶层堆的都是石块,而且不像其他地方更晚期的遗址能在石头上找到摆放规律,简直就是在石头里找石头,边找还要边总结特点。

“孤独”,一度是小南山遗址带给考古人员最深刻的感受。“小南山遗址是边疆考古,国内从事相关研究的学者很少。2015年,我将一封涵盖着自己对小南山的思考和猜测的邮件,发给了在该领域有着丰富研究经验的俄罗斯学者,可是迟迟没能得到回应,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位学者已经逝世。当时的感觉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聊一聊小南山的学者不在了,突然就觉得更不知道该和谁说了。”李有骞回忆道。他说,好在随着小南山遗址取得阶段性成果并被学界关注,圈内的交流也变得多了起来。

李有骞研究员还用“调皮”来形容小南山遗址。他说:“考古工作很枯燥,但小南山不会让你失望,失望的时候就让你有希望。比如,去年重点发掘一片石器制造场,当时目标不是玉器也不是墓地,却在最后发掘的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地方,发现了五六座墓,还出土了玉器。”

据了解,目前小南山遗址已经从阶段性考古转为资料综合整理。当然,小南山的考古还没有结束,“它是颠覆性的,为我们的考古工作打开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接下来还需要继续发掘同时做好总结。考古是一项长期的工作,有时甚至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李有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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